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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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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現在看著她,忽然覺得也不是什麽善類,說不定是朱允文安在我身邊的奸細,負責監視我的生活起居。

這宮裏頭,太監,宮女,錦衣衛,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

快過年了,這麽喜慶的節日,照例是要宰羊熱酒的。

朱老頭計劃在皇宮裏開一個小型的家庭宴會,諸王,皇子皇孫,還有我們這些妃嬪都必須到場,熱熱鬧鬧一家親。

因為上次生日宴表現出色,親愛的姨母楊淑妃早早就找我商量著出節目,

“我不舒服。”我一口回絕。

“怎麽了?要不要叫太醫。”楊妃緊張地問。

“沒事,就是頭有點兒疼,可能這些日子沒睡好。”我支腮蹙眉狀。

“既然不舒服,就歇著吧。”楊妃慈愛地摸摸我的額頭。

頭確實疼,想到要見十七,我的頭疼得厲害。

楊妃走後,采蘋湊了過來:“娘娘。”

“嗯?”我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燕王府總管馬三保求見。”

我立刻跳起身:“還楞著幹什麽,快請快請。”

“小蘇,王爺托我帶樣東西給你。”馬三保擎出一個盒子。

心情一陣激動,我伸手接過盒子。

馬三保微微笑:“打開看看。”

輕輕打開盒蓋,,心砰砰一陣亂跳,盒子裏靜靜地立著一艘船,就象我在博物館看過,鄭和寶船的樣子,雕刻得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王爺說,將來有一天,他會帶你坐一艘這樣的大船去看海。”

我擡起頭,沖他笑了笑,眼眶突然有點酸。

“喜歡嗎?”

“好漂亮,我太喜歡了。”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明知道那個人一諾千金,明知道將來有一天,他一定會向我兌現諾言,心裏為什麽酸得厲害。

過年

更新時間2012-1-2 11:50:15 字數:3109

楊妃詫異地看著我:“你身子好了?”

“嗯。”我用力點頭:“我好多了,可以表演節目。”

楊妃笑了:“什麽節目?”

“名字我想好了,叫《海》。”

“好。”楊妃喜悅地點頭:“需要什麽,只管說。”

“嗯,我需要一些人手,還要紙張和繩子。”我掰著手指。

“好好好,都依你。”楊妃滿口應承。

***

鞭炮響過,禮炮放過,皇宮盛宴,依著朱老頭一切從簡的意思,簡樸而充滿濃濃的親情味。

我的節目被安排在第一個,早早的我就躲在幕布後面,和采蘋等一幹宮女靜靜地候著宴會的開始。

耳邊聽到太監高呼燕王駕到,我扒開一條縫向外偷偷張望,大門開處,朱棣闊步而來,一身厚重的王服,峨冠博帶,氣宇軒昂。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稍稍側臉,向幕布後望了一眼,我的心立刻一陣急跳。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步入宴席。

緊接著,我看到十七扶著姨母楊淑妃走了進來,他的眸子亮亮的,粉紅嘴角微勾,掛著一絲淺淺笑意,一踏進門檻,他就擡起眸子,四下張望,似在找人。

我把幕布一把拉上,免得被他尋見。

“咳咳咳……。”朱老頭輕嗽著出來了,我悄悄一望,只見他的頭發越發雪白,身子也越發佝僂,在郭惠妃和朱允文的扶持下一步步上了玉階。

馬若寒穿著暗底紅花的宮裝,跟在朱允文身後,眼角眉梢都溢著甜蜜的笑。

朱老頭坐定,太監揮手,鼓聲響起,我該出場了。

鼓聲急驟,極具穿透力的背影音樂中,采蘋帶領一排宮女魚貫而出,“嘩啦,嘩啦……。”邊唱邊打拍子。

大幕緩緩拉開,我一襲長裙,輕紗飄飄,以神話中仙女下凡的姿勢,從高高的大梁上落下,翩然飛臨。

足尖輕盈落地,我滿意地看到在座所有人都露出驚艷的表情。

刷一聲,數百只紙折的大紅色小船從天而降,隨風搖曳,成了我身後的背景。

“我的心像軟的沙灘,留著步履淩亂。”唱完這句,我忍不住朝朱棣飛了一眼,身後幾百艘紙帆船都是照朱棣送我的禮物簡單仿造的。

光這些紙船,我和采蘋等宮女太監辛苦了半個月才勉強糊好。

朱棣默默地看著我,一仰脖,喝盡杯中酒。

“嘩啦,嘩啦……。”采蘋和宮女們齊聲為我伴奏。

“過往有些悲歡,總是去而覆返,人越成長,彼此想了解似乎越難。人太敏感,活得雖豐富卻煩亂。有誰孤單卻不企盼,一個夢想的伴。相依相偎相知,愛得又美又暖,沒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圓滿。沒人安慰,苦過了還是酸。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隨風輕擺。潮起的期待,潮落的無奈,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把視線投向朱老頭,他笑咪咪地呷了一口酒。

“嘩啦,嘩啦。”

目光從所有皇子皇孫臉上掠過,在十七那兒,我稍稍停頓,他定定地望著我,妖媚的眸子好象在噴火。

迅速移開視線,我繼續唱:“我想我是海寧靜的深海不是誰都明白胸懷被敲開一顆小石塊都可以讓我澎湃有誰孤單卻不企盼一個夢想的伴相依相偎相知愛得又美又暖沒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圓滿沒人安慰苦過了還是酸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隨風輕擺潮起的期待潮落的無奈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想我是海寧靜的深海不是誰都明白胸懷被敲開一顆小石塊都可以讓我澎湃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隨風輕擺潮起的期待潮落的無奈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想我是海寧靜的深海不是誰都明白胸懷被敲開一顆小石塊都可以讓我澎湃。”

“嘩啦,嘩啦……”

“……我想我是海寧靜的深海不是誰都明白胸懷被敲開一顆小石塊都可以讓我澎湃。……”長袖遮面,我悄悄望著朱棣。

他靜靜地坐著,酒杯握在手裏,深沈的眸子象海一樣泛著點點波光。

那片海,我和他共同愛著的大海,此時此刻,我寧願我是海,為他起伏,為他澎湃,只要他明白……

音樂戛然而止,靜寂中,高處響起朱老頭的笑聲:“哈哈哈,好,很好。賞。”

我的視線掃過朱允文,他一下一下慢慢地擊掌,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馬若寒笑語如花,時不時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麽。

十七大聲叫好,用力鼓掌,雙目灼灼地望著我。

接過賞銀,退到幕布後,我情不自禁地望著朱棣,他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我期盼的目光沒有回應。

我原以為他會微笑,會鼓掌,會象朱老頭一樣說幾句讚嘆的話,然而,他沒有,他只是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大殿外,冬天的風很涼,我的心很冷。

卸妝以後,我賭氣不回去參加他們的宴會,那裏是朱家子孫的天下,我只是個局外人。

無聊地折下柳枝紮成花環,看著它突然想起十七的初吻。

心中沒來由一陣氣躁,賭氣把花環往銀亮色的冰面上一拋,叭一聲,冰面裂開一條細縫。

“小蘇。”熟悉的聲音夾著淡淡的沈香襲來,瞬間裹住我的心。

黑暗中他走向我,一步一步,沈穩而有力。

臉上突然有點涼,我伸手一摸,又流眼淚了。

我想起了前世被我欺騙的CEO,莫不是他在我身上下了某種厲害的巫咒,只要我一見到朱棣,我的眼淚就關不住閘門,嘩啦啦地往外掉。

“怎麽了?”他伸出大手摸摸我的小腦袋。

吸了吸鼻子,擡袖抹去臉上殘留的淚花兒,我展顏一笑:“沒事,就是覺著悶,出來透透氣。”

夜色下,他臉色平靜如常:“來,坐。”

我被他拉著在涼涼的大石上並排坐下,他側過頭看著我,我裝作沒看見,彎腰捏起一塊小石頭擲入池中,啪,冰封的池面被我砸出一個窟窿。

黑暗中,他的語氣沈沈的:“怎麽,有心事?”

眼淚差點又掉下來了,人家忙活了半個多月,那麽辛苦糊那些小紙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剛才在大殿上,不知朝他使了多少眼色,他始終沒反應,跟個木頭人一樣,就算當著大家的面不好回應,笑一笑,鼓鼓掌總可以吧,十七都比他強,又是笑,又是叫好的,哄我開心。

“我沒事,好得很。”我賭氣回答。

他一楞,把我的小手握進他的掌心,緊了緊:“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生我氣。”

嗚,人家就是在生你的氣,你是木頭雕的還是石頭刻的,看不到人家的心麽?

想想不甘心,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之所以沒反應,是因為彼此的身份,他是皇叔,我是侄媳婦,就算他看到我的心,他也只有裝作看不到吧。

明知道他不屬於我,為什麽就是管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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